Wenson的隨筆網站
Da sprach es wieder ohne Stimme zu mir: "Was weißt du davon!
Der Tau fällt auf das Gras, wenn die Nacht am verschwiegensten ist."
2009年6月26日 星期五
夏日午後的Anne Frank
週三的午後,我漫步走在台大周邊地區,真的是漫步,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走走才好。
中午剛過,我搭捷運到了喜來登飯店參加工作上的記者會,百無聊賴地望著發表會台上的主持人和表演,
拍了幾張照片應付完工作所需之後,攬起相機包,率先向外頭走去。
出了電梯,看到一旁在等另一台電梯的居然是大學同學,幾年前在路上碰見過她,
當時她是華視記者,後來又在深夜時段看她在當主播,想來現在依然是線上記者,
看著她神色有幾分焦急地看著電梯,大概是沒來得及趕上記者會的開頭,
雖然整場記者會已屆尾聲,還是想來看看有什麼可拍的吧;
看看一旁扛著大型攝影機的攝影大哥好整以暇地站著三七步,我心中忽然覺得有些莞爾,
又有幾分感同身受的無奈,文字和攝影之間的關係似乎真的常常是這樣。
幾個念頭閃過後,我決定不要和她打招呼,逕自向飯店大門外走去。
看看時間,才不過兩點,今天下午不必急著趕稿,晚上和一群人又約好了到台大那邊吃韓國烤肉,
不如直接到台大去吧!搭什麼車呢?雖然捷運站就在左近,但這樣無所事事的午後還是搭公車最好,
於是在附近找了找,看到有往台大的公車,也不問遠近,隨興地搭上了車,直抵台大旁。
眼見時間不過兩點半,手邊除了相機,只有記者會致贈的禮品袋(裡面有幾部DVD、一張威秀影城電影票),
反正沒事可做,我遂在水源路附近閒晃,在巷弄裡穿梭,不知去向、漫無目的,就只是走路而已。
這天天氣頗為晴朗,午後的夏意甚盛,路旁的狗兒也是百無聊賴地望著路邊,望著我,讓我不禁動手拍了下來。
看著路旁倚欄呆望的狗兒,我甚至有一股衝動,去跟牠坐在一起,靠著欄杆望向大街。
走著走著,終於,我還是走進了罪惡的淵藪 — 誠品,沒辦法,到晚上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
我終究是得要去咖啡店裡窩著的吧,手邊又沒帶書,只好到誠品裡補點貨辦。
只是,一如往常,這一進書店就又過了快兩個小時,最終才挑了兩本書出來,
一本是翻譯小說《龍紋身的女人》,另一本則是我一直都想要看的日記小說《安妮的日記》,
原書名是《The Diary of a Young Girl》,書是英文版的,原作是荷蘭文,所以其實也算是「翻譯小說」。
走出誠品,多帶著這兩本書,我本想到Starbucks去混混,沒想到一到門口居然是大排長龍,
奇怪,這明明不是促銷日啊,這麼多人我就算買到了咖啡也不會有位子可坐,只好改弦易轍,
索性跑到便利商店買了點飲料,再到剛才漫步時去過的自來水園區去。
或許是天氣熱,園區外圍的涼亭裡也沒有多少人,我則反正已經流了不少汗,便挑了個空涼亭一屁股坐下,
喝著飲料開始翻書,看的是《安妮的日記》,從書本開頭的版本考據開始,我一頁接著一頁,
看得雖慢,卻是翻了又翻,毫不停歇。其實,我原本對於這類「大時代下的個人筆記」是有點戒心的,
因為我們這種讀者總希望能夠保持著一種冷靜客觀的眼光,但如此一來讀這種書不免就顯得有些「隔」,
變得無法感同身受,這也是我一直沒看這本書的原因之一,但讀《安妮的日記》時不太有這種問題,
或許是讀得篇幅仍少的關係吧,我看到的比較是一個怪裡怪氣的女學生,而不是一個充滿勇氣的抗暴者。
我不禁想起了另一本幾年前同樣在誠品買的書,作者是猶太裔的德國哲學家Karl Löwith:
同樣是被納粹所迫害的猶太人,一個是16歲不到的女學生,一個是已經成名的哲學家,
Anne Frank的文字是非常個人化的,她談的是討厭哪個同學、喜歡哪個男生、自己是如何地與眾不同等等,
也因為如此,所以Anne Frank的文字容易引人入勝,容易讓人跟她一起感受到戰鬥的氣魄,
但Karl Löwith卻還是本著一板一眼的哲學家兼德國人性格,連講自己遭受迫害的過去都是那麼地不慍不火,
雖說這是事過境遷後寫的文字,不同於Anne Frank的「當下記錄」(其實Anne為了出版有先改寫過),
但仍是太重「腦袋」而太少談論「心裡」了,與章詒和的《往事並不如煙》那種充滿悲憤的文字完全不同。
雖然像我輩哲學人看這種書還挺過癮的,尤其是指控海德格協助納粹的那部分(但可惜了我對海德格並不夠熟),
當真是只有他這種身兼哲學家與海德格友人身份之人,才能寫出這麼精彩的批評一位哲學大師的文字。
不過這樣的文字畢竟還是太「隔」了(雖然這正是作者的本意),或許哪怕是像我這樣的讀者,
也都還是希望能夠看到像Anne Frank或章詒和這類的文字,畢竟,以尼采的話來說,
這些作者都是「Schreibe mit Blut」(以血成書)。雖為尼采專家,Karl Löwith畢竟還是跟尼采太不一樣。
涼亭裡,我雖然思緒雜沓,但卻沒注意到時間的變化,等到覺得光線已經暗到有礙於閱讀時,
看看手錶,時間已是七點有餘,眼看跟眾人相約的時間將至,乃拾起書本,往餐廳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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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路旁倚欄呆望的狗兒,我甚至有一股衝動,去跟牠坐在一起,靠著欄杆望向大街。》
回覆刪除這句話加上這個圖
不知為啥
我還蠻有感覺的
我以前一直以為希特勒是因為尼采才成為希特勒的, 因尼采也不喜歡猶太
回覆刪除人. 這位猶太裔的尼采專家是怎麼面對尼采哲學中那濃濃的反猶太情緒呢?
版主回覆:(06/26/2009 05:49:02 PM)
學界大致上有個共識,尼采是尼采,納粹是納粹,尼采是個憤世嫉俗又討人厭的傢伙,
但納粹把他的哲學裂解後詮釋為種族歧視與屠殺的理論依據,這不是尼采本意,更不是他哲學的必然走向,
說實在話,尼采活著的時候只不過是失意的學者、沒人鳥的作家,哪裡想到自己死後有這等影響力。
話說回來,尼采的確有不少批評猶太人的地方,但他批評其他人(包括德國人自己)的地方也多得很,
以他批評(甚至討厭)猶太人就說他會支持納粹,那就像是聽到某人說阿扁不對就認定那個人一定是藍營的一樣,
這都是一種偏見,尼采真正引人爭議的地方,應該在他的反傳統哲學、反基督、反道德等思想才是。
由於你的提醒,我在知識+發問:要離地多高才看得見整個臺灣?
回覆刪除這問題引起了一位大師五級網友的興趣,贊助加值點數。
而回答的是知識長。
驚訝這麼冷的問題卻引出兩隻大咖。
總之呢。
他的答案是個好消息:
站在台灣中心點,登高「2907公尺」,沒有雲層阻礙情形下,就可以看到台灣北端與南端
於是可以不必再困惑,那隻叫小泉的泉字雲斑蛛,的確在六千公尺的高空看見了一頭灰背綠
鯨。
版主回覆:(07/02/2009 01:19:13 PM)
嗯....該說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