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台北城

跨年夜，我與王老先生兩人在台北的街頭流竄，打算漂浮到天明。

十點多從市府站出來，人潮恐怕還比不上平日的上下班時間，
所不同的是捷運站出口處站著許多人，看來都是在等朋友的。
王老先生也還沒到，不過我逕自往前走去，隨著人潮走著晃著。

新光三越的人不少，但卻沒有多到像跨年。走到誠品，本想先進去逛逛，
沒想到卻被門口的警衛擋了下來，說是已經打烊了。本來正奇怪誠品怎麼會放過這樣的賺錢良機，
不過想想也對，如果不打烊，到時候裡面必然擠爆了借廁所和看煙火的人潮，買書的卻少。


誠品面對101的方向前方架起了這個堪稱俗氣的燈網，我駐足在此等待王老先生。
走到這裡可以看到不少人已經席地就坐，似乎已經滿意於能夠搶到這樣的位置了，
地板上、花圃旁，一個挨著一個，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群。

與王老先生會齊後，兩人躊躇著應該學大家就地安居，或者是要勇往直前另覓佳處。
或許是新年新動力的驅使吧，忽爾「老夫聊發少年狂」，兩人放棄這裡的可能性，一直往前走去。
走著，看著，其實人並不算多；當然馬路上已經都是人潮，但卻一點也不擁擠，
我們一路就走到了101下方不遠處，居然還甚是空曠，不知道是否是今年人潮少了許多。

有鑑於去年的經驗，原本我以為拍跨年煙火時腳架並無用武之地，沒想到今年如此地廣人稀，
看著一堆人拿著腳架跑來跑去，我不禁有些憾恨。幸運的是，我們找到了一個矮矮的燈柱可以充當支點，
我把相機背包當墊子，把可彎曲的閃燈放在鏡頭下當鏡頭角度調整器，居然也能穩穩拍到101全貌。

我們前方有不少人，但是看得出其實更前面還有好多空位，想看煙火根本不是難事。
為了怕等一下放煙火時會有人站在我正前方，我特別委請王老先生先幫我卡住那個位置。

像不像天線寶寶？

終於，煙火開始了，我一邊猛按快門，一邊也欣賞著那璀璨的3,000萬，
隨著不斷響起的快門聲，188秒過得快極，最後的一瞬光彩鶩然落盡。


「就這樣喔？」王老先生忽道：「牛肉咧？啊牛肉在哪裡？」
去年我們也有看101煙火，當時的人潮洶湧，觀賞時的客觀條件並不好，
但是煙火的精彩度卻顯得比今年好太多了，今年的冷場實在太多，好幾次我都在猶豫要不要按快門，
比起去年那種連拍狂拍亂拍一直拍的情形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眼看著似乎就只是這樣子而已了，王老先生不禁大聲抱怨：「怎麼牛肉麵變成了陽春麵！ 」
看看他用手機拍的101煙火，順便聽聽他怎麼評價的吧：

（請自行利用工具列旋轉畫面）別看這煙火好像很燦爛，那是「夜間模式」所造成的加倍效果，
聽聽王老先生不絕於耳的罵聲就知道現場的感覺是如何了。

就在我覺得今年的煙火頗鳥的情況下，我後來卻發現了另一件更令我氣絕的事情，
那就是我拍的煙火照居然只剩下了2張！前面還有整整50張都「自動消失」了！
也就是說，我今年站了兩個小時，彆著尿、忍受菸味、草臭味的代價，就是前面的這兩張照片！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用的爛記憶卡Ridata Lightning Series 8G 233X居然在這種時候給我出錯！
之前就曾經發生過幾次拍好的照片不見的情況，可是我的另一張2G的Transcend記憶卡只有75X，
速度慢容量又不足，由於我習慣拍Raw檔，容量消耗甚大，我怕一次要連拍那麼多照片這張比較穩的卡會應付不來，
所以便再給了錸德的Ridata一次機會，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慘劇，至今想起來還心痛得要命。

慘劇發生的隔日，我立刻買了一張新的Sandisk Ultra II 8G，
在此謹敬告諸位十方大德，絕不要貪那幾百塊的小便宜，
不要購買Ridata的記憶卡！不要購買錸德的產品！不要認購錸德的股票！
不要進入錸德上班！不要嫁給錸德的工程師！不要看用錸德空片燒出來的DVD！

此處謹再放上兩張「熄火」後的101，以憑弔我那消逝的50張煙火照片。


隨著繁華落盡，煙火止息，我們也開始拍一些紀念照，甚至也幫其他人一起拍了幾張。

這些妹妹原本都是委託我們幫他們用傻瓜相機拍照的，無奈一般傻瓜相機不但拍不了這樣的背光照，
而且也無法同時容納101和人身，所以我乾脆就用自己的相機幫他們拍，順便也請他們幫我們拍。
（看我那時燦爛的笑容就知道，我還不知道自己沒了50張照片！）

隨著人潮漸漸散去，我們也跟著離開101。只是沒想到，
原來煙火並不是今晚最壯觀的景象，最有看頭的應該是這個！


還有這個！


台北/台灣人，這就是大家的水準嗎？


最好笑的垃圾，非這個莫屬了：

我本來想，這頂空帳棚應該算是當晚最了不起的垃圾了吧。誰知道此時一陣狂風掃起，
滿地的垃圾被風捲成了一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口的風切作用，馬路上竟然颳起了一陣小龍捲風，
一堆垃圾就這樣隨風飛升，霎時間滿天都是飛舞的紙片、塑膠袋和便利雨衣，
我看呆到了忘了要拍下來的地步（其實也不好拍），忽然間我想起了《美國心玫瑰情》裡的那個怪胎高中生，
他不是說一個飛舞了30分鐘的塑膠袋是「他一生中見過最美的事物」嗎？
請他來這個現場看一下，他應該會被如此的美麗嚇昏過去吧？

看看這些辛苦的清潔隊員，台北人真的該檢討一下了。


面對掃不完的垃圾大軍，清潔隊員們成群地高舉著掃把，頗有十字軍東征的氣概，卻又顯得有幾分無奈。

跨年夜的台北，夜如何其？何似於未央。


巷子裡、大街上，到處都是開著的店

頂呱呱的生意好極，不過我們選來填肚子的卻是這家：


哪一家？當然是溫州大餛飩，難道是腳底按摩嗎？

為了紀念沒有牛肉的一晚，因此我點了一碗牛肉湯麵，結果也真的跟今晚一樣：沒什麼。


王老先生吃的是招牌的餛飩，說是味道不錯。


店裡顧客大家七嘴八舌的，多是在討論煙火的景象，不少人都有難看的感覺。
熱烘烘的氣氛裡，唯獨這個景象最是寧靜：

老兄你也太努力了，一手吃麵一手還硬撐著要摟腰，其實他的手還真是蠻長的，
直覺上看起來實在不應該是他的手，搞得這張都像是靈異照片了。

吃飽了，我們繼續上路，也不知道該走去哪裡，只是一直走著，
從101走到了忠孝復興，一路上仍然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或許跨年夜就這樣走著最好，沾沾熱鬧的一點氣氛，在不對的時間裡體驗不一樣的擁擠。


到了忠孝復興，腳上的痠意已經開始向我抗議，我們走進一間常去的網咖，
這裡舒適、溫暖、乾淨，王老先生開機鏖戰後不久，我便在大椅子上沉沉睡去，直到天明。